这好莱坞大片，连塔可夫斯基都爱得不行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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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文地址：

https://www.bfi.org.uk/interviews/terminator-james-cameron

原文作者：George Bass

原文标题：

The Terminator came to me in a dream: a new interview with James Cameron

导读

这是《终结者》《阿凡达》《泰坦尼克号》导演詹姆斯·卡梅隆的自述故事。

1984年的一部《终结者》，永远改变了科幻电影的历史，“终结者”阿诺德·施瓦辛格的形象也永远留在了所有观众心里。

这篇自述爆料的选角过程中——其实差点没选施瓦辛格来演。

你又是否知道，这部看似好莱坞资本扶持出的大片，其实很受著名艺术片导演安德烈·塔可夫斯基的喜爱？

烦人的制片人多次挑衅后，施瓦辛格做了什么，吓得制片人再也不敢来片场？

请看正文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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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约是四十年前，一个之前只拍过一部电影的导演，永远改变了科幻电影的面貌。

詹姆斯·卡梅隆的《终结者》不费吹灰之力，就把杀人魔形象与高科技惊悚片融合在一起。

这部电影想象了一种引发核战争的人工智能，以及名为终结者的机器人杀手（阿诺德·施瓦辛格 饰），他要穿越时空杀死人类抵抗者的母亲。

/《终结者》海报

BFI的电影经典研究专题最近再版，其中一部詹姆斯·弗伦奇的著作认为——《终结者》“以惊人的方式，推动了科幻这一孱弱类型的发展”。

在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之前，詹姆斯·卡梅隆给我写了封信，阐述了这部影片故事的来由。

/ 《终结者》海报

“《终结者》始于一场梦。1981年，我在罗马的一家廉价小旅馆里，我发着高烧，做了个梦。

那是一幅钛合金骨架的图像，它从一团火焰中现身。我醒来的时候，便开始在酒店房间里的纸上绘制草图。”

“第一幅素描是一具被拦腰截断的金属骷髅，它在瓷砖上爬行，用一把菜刀架着身子前行。

在第二幅画中，这个角色在威胁一个爬行的女人。除了菜刀之外，这些画基本上就是《终结者》的结局。”

/ 《终结者》剧照

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，人们沉浸在焦虑的政治环境，以及核灾难的噩梦之中，卡梅隆的这个梦，可能也没那么超现实。

那么，卡梅隆是否认为，他的剧本中那种全球性的变化，是种不可避免的结果呢？

“当然，我认为很有可能。如果有足够的时间，世界很可能会变成那样。我有一种感觉，整个世界的苍穹上悬着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但我走在街上，身边的每个人似乎都没意识到这一点。”

/ 詹姆斯·卡梅隆

核威胁的存在催生了他的金属杀手噩梦，而特效师斯坦·温斯顿则帮他打造出了银幕上的人造人形象。

“斯坦制作的内骨骼就是件艺术品，”卡梅隆回忆道，“我们还做了一具特殊的橡胶般骨骼，那是给我们挤压用的。

/ 《终结者》剧照

“我们有好几款内骨骼：能承受爆炸的、能承受挤压的。有身材丰满、一比一大小的，当然还有用于定格拍摄的模型，那可能就只有人类身体的四分之一那么大。

斯坦最棒的帮手之一、木偶师谢恩·马汉也做了一大堆躯干、头部、手臂的模型。”

/《终结者》剧照

有趣的是，这标志性的终结者骨架，并不是电影中的终极反派。

卡梅隆说：“我写的第一个故事大纲，其实分为两个部分。上半部分基本就是《终结者》的全部故事：他们把内骨骼打成碎片，击败了他。”

“但是，未来的反派会派出他们真正可怕的机器人——一个强大的、没法形容的机器人。

/ 《终结者》剧照

“甚至他们都不敢释放的那种机器人。我们未来的英雄/保护者会成功地炸烂它，墙上、地上到处都是它的碎片。

但接下来，这些碎片会慢慢爬到一起、重新组合，毫发无损地站起来，继续追杀主角，听起来很耳熟，对吧？”

/ 《终结者》剧照

既然有了骷髅反派，接下来就需要寻找合适的演员，扮演它完好无损时的人类形态了。

卡梅隆回忆道：“猎户座公司的迈克·梅德沃伊和海姆代尔公司一起投资了这部电影，迈克跟我和制片人盖尔·赫德报喜，他说他已经‘挑选了适合这部电影的演员’。

‘你坐下来好好听了没？’他反复地嚷嚷，仿佛他刚刚找到了治疗癌症的方法。

然后他说，‘O·J·辛普森演终结者，阿诺德·施瓦辛格演里斯！’”

/ O·J·辛普森

“显然，他是在一个派对上认识他们的，而且向他们承诺，可以出演我这部电影——当然没和我们商量。我立刻在那通电话里告诉他，O·J·辛普森不是个好主意。这根本没可能，我们从来没认真考虑过辛普森。

于是他问我，至少见见施瓦辛格吧。不得不说，我很好奇他会如何表现，尽管我觉得他也不适合里斯。”

/ 《终结者》剧照

“我去和施瓦辛格吃午饭之前，我问我的室友（编剧比尔·维舍尔）有没有什么最后的话要告诉我。

因为‘我得去和柯南打一架了’（译者注：此处指的是施瓦辛格1982年主演的《野蛮人柯南》）。

当然，我是在开玩笑啦，我只是准备礼貌地吃完午饭，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，由于故事方面的原因，施瓦辛格可能没那么适合这个角色。”

/ 《野蛮人柯南》剧照

幸运的是，施瓦辛格好像对剧本特别热情。“他总在引用关键时刻——但那也是终结者时刻，”卡梅隆说道，“我只是在那看着他：他脸上展露的力量，要比他身体的力量更让我印象深刻。

我把他想象成一辆装甲坦克……我相信他一定没问题。我回到赫姆达尔公司，找到了执行制片人约翰·达尔（对，他是赫姆达尔的达尔），告诉他，‘嗯，他不适合演里斯。但他绝对他妈的适合演终结者。’”

/ 《终结者》剧照

这棵奥地利橡树并不是唯一一位错失历史性角色的明星。人类保护者里斯的选角同样坎坷，里斯将会重挫来自未来的终结者。

卡梅隆最初考虑过流行歌星斯汀，但后来还是决定选择迈克尔·比恩。

“我甚至还见过他，”卡梅隆在谈及这位前警察乐队主唱时说道，“我被他的表情迷住了。他看起来有点儿超凡脱俗——至少我见他的时候是这样。后来，他在大卫·林奇的《沙丘》里饰演了恶毒的费德·罗塔时，我觉得自己当时的想法没错。”

/ 《沙丘》剧照

“但是，他对这个项目不感兴趣。作为一名导演，我当时没什么名气。我记得当时我们见面之后，和他一起坐电梯下楼，他冷笑道，‘噢，你拍过《食人鱼2》，对吧？’

其实当时我拍了几天之后就被解雇了，所以这根本不是我的电影。但我当时没怎么解释，因为坦白说，我觉得一个拍过一部烂片的导演，总比一部什么都没拍过的导演要好。”

/《食人鱼2》海报

莎拉·康纳是终结者的猎物，也可以说是电影里最关键的角色。对她来说，选角问题不在于人物形象的差异，而在于身体上的差异。

卡梅隆说：“琳达·汉密尔顿有着非常好的职业素养，她在片场的时候，每一刻都会全力以赴。但是，在拍摄开始前几周，她在后院和她那只叫博斯克的狗玩耍的时候，不小心受伤了，我当时想，我们可能得重新选角了。”

/ 《终结者》剧照

“幸运的是，一位顶级体育医生和我聊天时说，‘我在当公羊队队医的时候，要是这家伙是我的队员，我绑也得把她绑到赛场上’。所以我就冒险一试，因为我真的很想让她来演。她每天都在脚踝上裹上一条结实的绷带，设法度过了难关。

在前四周的时候，她只能承担双倍的跑步镜头，我们也得大规模地重排时间表。但是，在拍摄快要结束的时候，她已经可以自如地在十八轮卡车前面奔跑。”

/ 《终结者》剧照

多集电影一直向动作片的类型倾斜，但《终结者》始终牢牢地植根于恐怖类型。这一直是卡梅隆的想法。“我本来觉得这个角色应该是某种渗透者，长相平平无奇，没什么特点。但是，由于情感上的空洞，他显得有些邪恶。

我曾想象让我的朋友兰斯·亨利克森——他后来在《异形》中饰演了毕肖普，那是个虽然善良，却又有些可疑的混合型角色。”

/ 《异形》剧照

“但是，当我选中施瓦辛格的时候，焦点突然从莎拉和里斯的故事转移到了终结者身上。因为他给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。他的形象要归功于科幻类型，也要归功于七十年代末那些凶残、恐怖的无情杀手形象。

T-800是类似迈克尔·迈尔斯的那种角色（译者注：此处指的是1978年经典影片《月光光心慌慌》中的杀手角色），很多电影都可以让我们想起这种角色，《银翼杀手》里有罗伊·巴蒂，《西部世界》里有尤尔·布林纳。”

/ 《西部世界》（1973）是

《终结者》的灵感来源之一

640万美元的预算并不算高，团队需要进行快速、高效的拍摄。

卡梅隆回忆道：“在大多数的夜间街道上，我们都是使用既有的灯光拍摄的。我们精心挑选了那些场地，因为我们需要明亮的路灯。

在后期制作的时候，我们加了一个未经许可的场景。那是洛杉矶郊外几英里外的沙漠：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，莎拉驾车驶向暴风雨中的地平线。

/ 《终结者》片场照

果然，一辆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警车制止了我们，当时我告诉他们，我们来自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，正在制作一部学生电影（虽然我当时已经29岁了）。

他让我们将摄影设备搬走，别放在高速公路上，祝我们好运，然后就开车走了。”

在拍摄过程中，终结者的形象也颇有威慑力，毕竟这是个化着“钢铁妆”、外套上冒着酸液的烟雾、身材堪比健美运动员的家伙。

/ 《终结者》片场照

“制片人约翰·达尔第一次来片场的时候——当时我们在拍Tech Noir俱乐部的那场戏——他站在施瓦辛格旁边，趾高气昂地笑着，晃着他的高帮鞋。

/ 《终结者》剧照

施瓦辛格穿着全套终结者装备，看着他，操着他的奥地利口音说：‘嘿，约翰，每次我看到你，你都在那笑。’”

“然后他掏出那把巨大的.45口径自动手枪，用它顶着约翰的下巴说道：‘我个人不喜欢这样。’

约翰脸色苍白，不久就离开了。后来，施瓦辛格拍戏的时候，他再也没出现在片场。”

/ 《终结者》剧照

在四十二天的拍摄中，卡梅隆作为导演脱颖而出。

“拍摄时间仓促极了，令人难以置信……最后的工厂戏是我们最大的挑战，我们的分镜方案非常有限。在后期制作中，我从自己的钱里拿出了四万美元重拍，这又花了我们一个星期的时间。

这是游击战式的拍摄：我们租场地，叫人帮忙，然后装载、操作摄影机，诸如此类。但这些新的镜头真的加了很多东西。

/ 《终结者》剧照

至于细节方面——

我把每个镜头都写到故事板里，然后一个个拼凑起来——工厂戏也耗费了最多的精力。”

至于结果嘛，就没必要多说什么了：这部电影的票房超过了7800万美元，在口碑方面，甚至赢得了俄国导演安德烈·塔可夫斯基的赞誉，这位导演的品味在其他方面显然是反好莱坞的。

如今，《终结者》是个价值30亿美元的IP，其产业涉及书籍、视频游戏、一个主题公园和五部作品续集，每部续集都是不同的导演执导的。那么，卡梅隆是否觉得有哪部赶得上《终结者》和《终结者2》呢？

/ 《终结者》剧照

“我最近看了哈里·恩菲尔德的恶搞版《终结者3》，”他写道，“一个机器人（马丁·克鲁勒斯 饰）试图渗透到爱德华七世时期的英格兰。这很有趣。

应该找人做个专题系列的。毕竟就算这种恶搞视频也比《终结者：黑暗命运》好多了。”

/ 被卡梅隆本人吐槽的《终结者：黑暗命运》

/THE END